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饶良王志道原创作品《第四篇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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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5-8 06:31:36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我的母亲

我的母亲姬氏,生于1921年,卒于1950年农历正月初一,享年29岁。

记忆中的母亲虽体质瘦弱,但仍是操劳不止。家人、族人和村人言传中的母亲,具贤孝宽慧之德,多勤俭慈善之为。

一、苦难病弱的人生

我母亲的一生是在苦难、劳作和病弱中度过的。

母亲家祖籍饶良北边三里魏村。幼时有外祖父母及舅父四口,没有土地。当时,除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灾难外,还有不少杆匪烧杀抢劫,为非作歹,百姓苦不堪言。

为了保卫自身,一些大点的村庄就修起寨墙,建起炮楼和寨门,并组成防御力量,配置一些土炮、土枪、大刀、长矛等武器,少数村庄还置有一些“洋枪”。每近天黑,没有防御设施的小村庄大小人家,都要拉上牲畜、带上粮食和有一定价值的物品,扶老携幼去到有点防御能力的大村躲避,称为“逃反”。

约是1925年的一天,外祖父母带8岁的舅父和5岁的母亲,去到十几里外的下宋村“逃反”。“老王太”杆匪在有一定伤亡的情况下攻开了该村寨防,他们杀红了眼,见人就杀,声言“鸡犬不留”。村人和来此“逃反”的人家几近杀光。二外祖在被害前把舅父和母亲埋到柴草堆里,才侥幸得活命。

此惨案称为“打下宋”,近百年来,一直在当地流传。

舅父和母亲沦为孤儿后,由其姑母程家收养。程家并无房产、地产,靠当佃户为生,勉强度日。幼时的苦难造成了母亲身体的病弱。记忆中的母亲常呕吐,一吐就是一大片,有时是浑浊的水,有时还带有细碎的食物。瘦得皮包骨头一般,但仍在不停地劳作,并未见卧床不起。

二、贤孝勤劳的品质

母亲10岁时来我家当童养媳。因我祖父母皆贤德之人,视如亲生,称其为“妞妞”。待其将长大成人时,二祖身体渐弱且先后病倒。母亲就过早地撑起了家务重担。听老一代言传,她如同亲闺女一样侍奉二祖直至去世。

二祖辞世后,父辈四人仍靠租种地主土地当佃户为生。农活主要由四人承担;繁重的家务劳动——磨面、做饭、织布、缝衣等,主要由母亲承担。在农忙的麦收和秋收季节,她也要下地劳动。

听父辈们讲过一个往事:在小张庄种地时的一个麦收季节,母亲把四岁的我和一岁的妹妹安置在家门前的一棵大槐树下,嘱托我看好妹妹,就下地割麦去了。当时妹妹还不大会走路,就坐在树下的一个草墩上。南边不远处有一个称为“大坑”的水塘。我不懂事,就用一个小木碗一趟一趟地去坑边舀水倒在妹妹头上,认为她也像我一样喜欢水。待大人们回来,妹妹的衣服全湿,脸色发青,且生了一场病。幸亏我俩都没有掉到水里。

父辈对母亲一直看得很重,且对她的病十分重视。经远近医生长期诊治,曾一度大有好转。后因其一亲戚去世,她前去送葬,痛哭过度而复发,且渐重,但她一直保持平静,一直坚持住。

母亲对二伯、三伯和叔父甚是尊重。当二伯、三伯生点小病时,母亲就做“小饭”端到身边,并好言安慰。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,母亲起了较大作用。母亲的孝老尊兄广受族人和邻里称赞。

三、善良聪慧的天性

母亲的善良和聪慧是天生的。

在小张庄种地的后期我已记事儿。我家紧靠西边的一个近邻是族亲曹姓的四妗奶家。

当时四舅爷已过世,她有个女儿比我大几岁,我叫她小姑。还有一个五舅爷叫曹兴元,五妗奶有点残疾。一家人靠当“帮户”和给地主家哄孩子、洗衣服生活。四妗奶和小姑非常善良。两家之间原本有堵一人高的土墙相隔,为了交流和相互照应的方便,母亲同四妗奶商量,把那墙一天天往下降,直降到连我也能翻过去,几乎不存在了,使两家变成了“一家”。

四妗奶和小姑常帮多病的母亲照料我兄妹。她们中间相互“交流”点什么我虽不清楚,但我一直把四妗奶和小姑当成亲人,搬家离开后也久久不能忘怀。待我参加工作后还多次到住在太和的小姑家看望,因为四妗奶就跟着出嫁了的小姑生活。

她们总是讲母亲如何贤惠,如何勤劳,如何积善。她还特意说,凡是有讨饭的到门前,母亲总是给以“打发”,哪怕自己少吃点,也不会空空地让他“转门”。说是“受苦人就要怜惜受苦人,给一口饭就可能救了他的命”等等。

四妗奶还给我说,我母亲在去世前一个月,还走五里路去看她,想不到那是最后一次见面,后来想起就一直掉泪。

除了母亲的宽厚、平和、勤劳、积善外,又是少有的聪慧之人,不仅明事理,而且很会算账。家庭对外的来往交易,只要通过母亲计算,双方就能放心满意。

平时当家的二伯在外进行的交易,回来后也要说给母亲,让她核对,还把遗留和暂时的相互拖欠一宗宗地说给母亲,把她当成“活帐本”,且从来没有出过差错。村上来了货郎,妇女们买东西,多找她帮助算账。人人都说母亲的心算胜过算盘。

四、过早辞世

1948年春,我家老一辈人从小张庄搬回了老家,给称呼为老八奶的八太太(王八少继妻,并不同族)种地。她住出前檐立有两根粗大木柱的大堂屋(土改时这堂屋西头两间分给了军属刘富德、刘广德表伯家,他们的外甥<姓瞿>是解放军的军官,因其父母早丧,由二位舅父将其养大后参军;东头一间分给了秦玉法表叔家)。三间东屋和三间西屋归我家使用——东屋立锅灶和居住,西屋当做牛屋(土改时东西屋都分给我家)。又过了一年,叔父也成了家。我有了可爱的婶娘。

正当八口的家庭出现红红火火之势时,灾难来了。1950年春节前的腊月二十九下午,正在门内水缸边洗红薯的母亲,突然瘫倒在地,满腹疼痛,呻吟不止。床就铺在立有锅灶的南头一间靠后墙处。家人请来开着药铺的大道(永昌)兄诊断开药,并用细锥一样粗的银针刺穴。住在堂屋、信奉基督的老八奶跪在床上给母亲祈祷,但她的腹部越来越鼓胀、瓷疼。

母亲见我和妹妹到床边就流泪,大人们就把我俩拉到一旁去。后来母亲连呻吟的气力也没有了,第三天(正月初一)的中午就停止了呼吸。这一天母亲才交30虚岁,实际刚满28周岁。

送葬时,舅父把幡杆虚放在我的肩上。我不知道它的“分量”,也不知道哭,还被鞭炮声吸引。听到舅父哭着对我说“不得见你妈了”时,才如梦初醒,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出殡之前还听人们讨论是否让我送葬的事。说是有一种不去送葬的办法,就是用绳子把我拴到磨道(驴拉磨的屋子)里,这也是对不能背幡送葬的幼子的规矩。父辈和舅父没有把我当做“牲畜”拴在磨道里,还是让我尽了“孝子”的最后“义务”。

我一直在思考母亲最后的病,后来有了点医学方面的知识,才大胆猜测为胃穿孔。那时医疗尚不发达,没有动手术的条件,亲人们只好眼睁睁地望着她上了那条她不愿去、更不该去的不归之路。

母亲过早地走了,她带着对我兄妹深深地留恋走了,带着没有把我兄妹养大成人的满腹遗憾走了。我和妹妹也从此失去了母爱——世界上最伟大、最无私的爱。同样,母亲也失去了把我兄妹培养成人和含饴弄孙的人生幸福与快乐。

母亲的辞世使我较早地“成熟”起来。因为只要母亲在,自己就永远是个孩子。没了母亲,我就只好当“大人”了。

母亲离开我们七十五年了,但她瘦弱的、和善的、年轻的、更是美丽的形象依然在我心中。 

未完待续,敬请期待下期:

【家史故事-真水无香】 思忆我的父辈亲人和恩师(五) 我的叔父



作者简介


王志道,1942年出生,系河南省社旗县饶良镇人。1962年,他从泌阳师范毕业,自此踏上工作岗位。1972年,王志道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其职业生涯伊始,在饶良小学任教三年。随后,因自身能力突出,被党组织选拔,从而步入从政之路。

1973年,王志道担任永红(现太和)公社党委副书记;1980年,出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。此后,他又先后担任下洼乡党委书记、县委统战部副部长,他还先后在县民政局、粮食局、水利局等部门任局长。直至2003年,王志道在县财政局光荣退休。退休后,他继续发挥余热,担任该局老干部支部书记。

退休后的王志道,对家乡往昔的历史满怀深情,全身心投入到村史、家史等文章的撰写之中。他以丰富细腻的语言,融入浓郁醇厚的人情与乡情,通过忆苦思甜,生动地叙述了自己幼年痛失双亲,从一名放牛娃历经诸多艰辛,逐步成长为人民教师的那段苦乐交织的人生历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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